会议室里,鸦雀无声。
自从徐恩和冷着脸走进来,一声不吭地在座位上一坐,然后再看见相继走进会议室的齐铭盛和王霄生,所有人都知道,这场风暴终究还是拉开了帷幕。
原本三三两两散落四周的众人,都纷纷落座。
只听见椅子拉开的声音,衣服摩擦的声音,以及间或一两声咳嗽。除此之外,整间会议室再没有半点别的声音。
安静得有些吓人。
“临时召开这个会议,是有几个关于教育部评定的问题需要大家讨论,”片刻之后,徐恩和扫视四周,开口道:“不过,现在我们先讨论一下校天行俱乐部的事情。”
说着,他扭动转椅,面对王霄生,下巴微抬,冷冷道:“王经理,说吧!”
被徐恩和用这种居高临下的目光注视着,王霄生感觉自己就像是一只被猎人盯住的野猪,浑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。
徐恩和执掌长大多年,在长大威望极高。
别看这间办公室里有不少人都和自己一样是齐派的人,而且齐铭盛更亲自坐镇,可真要直接面对徐恩和,王霄生还是觉得心里虚。
不过,知道自己躲不过,王霄生只能咳嗽一声,开口道:“今天上午,俱乐部开了个会,本意是想讨论一下战队目前的问题……”
接下来的几分钟,王霄生用干巴巴的声音,将上午会议上生的一切都讲了一遍。
他在讲话中,矛头自然对准了钱益多。
“半年时间,钱教练更换了六套战术体系,可直到距离校际大赛只有一个月的现在,战队连一个战术体系都没磨合成型……”
“会议中途,战队的席星斗士裴仙同学闯了进来。他直接找到钱教练,愤怒地质问他,为什么招收一个白瓜进校队……”
“那个夏北进队的事情,我是知道的,可没想到……”
王霄生说的这些,在场众人,包括徐恩和在内,都早就知道了。而且了解得甚至比他说的还详细。
可这毕竟是摆上台面,表面的过场还是要走一下的。
等到王霄生说完,会议室里寂然无声。
周派的人都看着脸色阴沉的徐恩和,心里暗骂钱益多成事不足败事有余。
等了一会儿,见徐恩和不说话,齐铭盛出手了。
他环顾四周,目光最后落在徐恩和脸上,一脸不加掩饰的讥讽:“怎么样,徐大校长。这么样一个狗屁教练,你觉得真能领着长大打好比赛?”
他手掌一下一下地拍着面前的桌子:“就连他的队员都在造他的反,他还当个什么主教练?我随便找条狗来都干得比他好!”
“齐董,注意言辞。”徐恩和的声音如同从牙缝中挤出来。
两人的对话,让众人心头都是一跳。
谁也不知道之前在校长办公室生了什么,但显然,齐铭盛和徐恩和之间,连面子上的和气也没维持了。
齐铭盛冷笑一声,说道:“徐校长,给句话吧。现在全校师生可都等着管理层给个交代呢。我刚才来之前,老蒋等几位董事也很关心啊。不能因为这个人是某人的门下走狗就偏袒吧?”
徐恩和沉默不语。
齐铭盛也不着急,端起茶杯悠然地喝着茶。
在长大,最让齐铭盛头疼的就是徐恩和。
徐恩和今年六十六岁,执掌长大已经过十年了。无论是从个人能力,从声望还是人品来说,很多人对他的评价都是无可挑剔。
正是在他的带领下,长大十年来飞展,如今已经跻身天南星千所大学排名前十的顶级名校行列。
因此徐恩和在长大师生当中有着极高的威信。
平常,但凡齐铭盛想和周勇夫斗,到徐恩和这里多多少是要吃些哑巴亏的。
徐恩和为人沉稳机敏,不显山不露水,却是胸有丘壑。
好些如意算盘打到他面前,他也不得罪你,却是不动神色就四两拨千斤给挡了,以至于每每让齐铭盛恨得咬牙。
齐铭盛跟长大半毛钱关系都没有,来这里,就是为了跟周勇夫这个仇家添堵。可老有这么一个人横在中间,怎么都不痛快。
而这一次,在听到王霄生的汇报之后,齐铭盛知道机会来了。
天南星说小不小,说大也不大。尤其是在府天安市,政界商界学界的名门望族就这么几个圈子,半夜里一点风吹草动,第二天天不亮,所有人都知道了。
今天赶钱益多卷铺盖滚蛋,普通人看来是大学撤换个不称职的主教练,但在明眼人眼中,就是甩在周勇夫那老家伙脸上一记响亮的耳光。
长大可是他周勇夫的后花园。
现在怎么样?
我齐铭盛就这么大摇大摆的进来,拔了你的花,踩了你的草,还能抽得你鼻青脸肿。
这样的机会,齐铭盛怎么可能放过?
而相较于王霄生,他看得更远。
如今这件事妙就妙在,今年提出打进校际天行大赛第二轮,并不惜投入巨资打造战队,聘请钱益多的,正是徐恩和。
这等于他自己把自己架上了火炉!
一旦闹大了,钱益多滚蛋不说,徐恩和也脱不了干系。
他就算最终还能坐在这个位置上,这一场闹下来,只怕也狼狈不堪。到日后,这就是拉他下台的筹码!
而等到徐恩和都下了台,长大这个摊子,就算是拿给自己玩烂了。这鸟董事的职位到时候一丢,大摇大摆走了,看他周勇夫还怎么抬得起头来!
想到得意处,齐铭盛干脆拿出一支雪茄,悠悠然点上,皮笑肉不笑地道:“徐校长,你看这事儿,我们是不是先通知周主席一声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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